菜得不行椒

平生最大的妄想是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景彦】我不做巡猎令使了!家人们!

是雨老师的这篇→ 退休将军俏剑首 的后续(这算不算联文?

5k,续结尾,he

快去看雨老师神仙写文!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彦卿下意识做了剑诀的起手式。


  仙舟上谁都知道景元已逝,仙舟的人谁都知道有一个人不相信景元已逝。罗浮海晏河清数百年,战事不起另事起,总有缺根筋的以为模仿景元就能从年轻的剑首那儿捞点好处。


  他们都错了,忘了他虽然是罗浮最年轻的剑首,但也不再是那个匿于景元身影之后的孩子。


  他倏然转身,眼神凌冽。


  “丹恒老师,请……”


  “……”


  没能将鞘中剑再唤出一分。


  即使他已经成年,身高比小时候团雀似的个子窜高了不少,和面前的男人一比,仍然有种一朝倒退几十年,梦回幼时望将军的既视感。


  男人穿着仙舟风格的宽袖古装,头戴一顶造型古朴的黑纱帷帽,时有微风,纱下面貌隐隐绰绰,彦卿一时判断不出来者何人。


  来人的衣裳倒是仙舟服装店里常见的古装成衣,现在的仙舟人只在节庆婚嫁之类的隆重场合会穿这类繁琐衣物。他身上的这套制式却是最简单的基础款,配上素色竹纹和一身不动自威的气质,倒也别有一番观赏性,像是哪家公子爷换上粗布麻衣出来体验生活。


  “丹恒兄弟短信发得十万火急,景某还道是金人巷哪家夜市新开张,首购优惠一人一份呢。”


  “那是三月七会做的事。”丹恒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哎。”男人抬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丹恒已径直走远了。


  彦卿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衣角在不断收紧的手心里攥成皱巴巴的一团,不可置信、自我怀疑、期待又惶恐地看着眼前被黑纱隔绝容貌的人,未曾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颤得发抖。


  “你……”


  “嗯,是我。”男人信手拂开黑纱,露出一双耀日也为之失色的鎏金眼眸,眼角一点泪痣,唇弯成猫猫的弧度,笑意盈盈地将他的身影呈在鎏金色的海里。


  在彦卿百年前的回忆中,这双鎏金的眸底总是流着阳光一样暖洋洋的温柔,战场上又如同雷霆降世般威严,他曾经发誓要追随那道光、生生世世。


  他的太阳一度陨落,现如今像是凤凰涅槃重生于他面前,还如百年前那般轻巧地笑道:


  “好久不见,彦卿。或者说……初次见面,罗浮的新任剑首大人。”


  ……说一些不合时宜的、糊弄小孩的混账话。


  -


  景元给列车组去了一条信息,三月七秒回了一个帕姆表情包,丹恒在后面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景元的手指还在打字框上悬浮,三月七光速地唰唰回复了好几条。


  「虽然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帕姆刚刚说列车要在罗浮停留几天哦~」


  「慢慢来嘛,仙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来时方长?」


  「是“来日方长”。还有这个词不适用于现在的情景」


  「仙舟话真难学……总之意思到了就行啦~您慢慢来,不急!」


  景元笑了笑,回了几句客套话,手肘撑在桌面上,托腮看彦卿。


  他离开时彦卿还是个孩子……现如今是完全长开了啊。褪去了稚嫩的婴儿肥,应有的轮廓渐显立体,棱角分明而五官精致,棱角是稍显冷硬的,而精致漂亮的五官很好地中和了这份冷感,看起来仍然是一个坚强的小太阳。


  景元对自己这种“我崽真漂亮”的状态毫不自知,仍兀自沉浸在观察自家小鸟的老父亲的幸福中。彦卿在和符玄通话,他谈工作时不爱笑,于是略显冷硬的棱角就愈发坚韧起来,倒是有几分剑首的威严了。


  景元还没见过他领兵的样子,等彦卿交代工作的时间,他除了吃吃喝喝,还有的就是神游天外,就彦卿现在的姿态,去想象各种场合下他的模样。自娱自乐,其乐融融。


  金人巷复兴以后夜市小吃随处可见,他们在一家有名的糕点店落座。老板和伙计忙得热火朝天,货运机巧鸟往来不绝,没人注意这里有个“死而复生”的景元。


  名声倒不是空穴来风。景元尝了一块炸春糕,外酥里嫩的糕点炸得恰到好处,油脂和植物的清香同时在舌尖上爆开,带来高热量的满足感的同时又中和了口感单一的腻和油,幸福和清香萦绕味蕾,确实值得外头的机巧鸟排一条长队望眼欲穿。


  景元吃了两块,把剩下的糕点叠好,轻轻推到彦卿面前。倒掉冷茶,斟上一杯新的,放凉些许,彦卿终于处理完了所有通讯。在景元面前的彦卿也不端着什么端庄稳重了,拿起杯子就是一口闷到底,放了没多久的茶还有点微烫,咕噜咽下去后立即以手做扇呼呼地扇了好几下。


  景元目睹全程,不由笑道:“怎的长大了还是这么心急?要是被人知道,明天罗浮日报就是圆圆欲加害剑首未遂了。”


  他塞了一块糕点进彦卿嘴里。彦卿理所当然地张嘴咬了,听到他的话,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看过来,三两下把糕点剩下的部分咬进嘴里,囫囵嚼几下。将军教导他食不言,于是他略显艰难地吞下了这块糕点,喝了一口水,才终于空出嘴问:


  “圆圆是谁?”


  景元自信道:“我啊。”


  “……?”


  “化外民入仙舟要登记名字,我已经是仙舟的黑名单了,只好改名换姓咯。”


  彦卿一脸震惊:“登记的云骑没有对这个名字表示怀疑吗?”


  “怀疑了。”景元说,“我说我是丹恒雇的下人。”


  “…………”


  列车组是罗浮的贵客,丹恒是列车组的人,贵客都发话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哪里都说得通但这个哪里都透着诡异的名字——彦卿是叫不出来的。直呼长辈大名的事他干不出来,可他现在也不能叫景元将军,思来想去便只剩一个叫法了。


  “师父。”彦卿斟酌再三,最终敲定了这个称谓,“我跟符玄大人说了,她说事关重大让我稍后去神策府面谈。如今您不方便出入神策府,今晚得先委屈一下和彦卿一起住了。对了,彦卿现在不住神策府了,等会儿我先带您回去,再去找符玄大人。”


  他又吃了一块糕点,这才发觉一丝不对劲,怎么剩得这么多?


  “将……师父,是糕点不合胃口吗?怎么您只吃了这么点?”


  “这家店是近百年的老字号,等外卖的机巧鸟从柜台排到门外。如此来之不易,彦卿多吃点才是。”


  彦卿这回听懂了,“将军——您又拿我当小孩子!”


  景元笑着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口癖又出来了,还说不是小孩子呢?”


  “如今会将你视作孩子的,也只有我一人了吧?彦卿,在师父面前是可以撒娇的。”


  他看着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复杂的彦卿,那里面的情绪太复杂,他恍惚发现如今的彦卿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心思单纯得能一眼望尽的少年了。


  他跟着自己那么多年,学了武艺,学了谋略,好的坏的都学了些,将他那内心埋进云里雾里的毛病也学了去,他也开始看不透自己的孩子了。


  只能听见他轻声地说,“我有很多事想问您。”


  心中叹了口气。


  “好。我在家等你。”


  到底还是长大了啊。


  -


  彦卿的居所选在一处僻静的小巷中。


  离神策府稍远,御剑倒也尚可接受。


  主人刚御剑飞走,原因是一通急讯。


  景元前脚刚迈进门,就有了一种穿越的错觉,那一瞬间他有点怀疑后脚抬进来是穿越过去,前脚抬出去是回到冷风嗖嗖的现实。


  这个屋子,如果不是屋檐下的风铃还在叮当作响,景元差点要以为是回到过去的神策府中彦卿的房间了。


  屋子不大,陈设几乎与记忆中别无二致。正对大门是一方小小的书案,上面整齐地码了一摞册子,笔墨纸砚规整地摆在另一侧。


  左边是安排得满满当当、座无虚席的剑架,看来彦卿收藏宝剑的爱好很是不忘初心,藏剑区充分压榨每一寸空间,剑架子叠得几乎要与天花板肩并肩,霸占了左边整整一堵墙。景元仰望,叹为观止。


  虽然视觉效果夸张了点,好歹没有堆得房间没法下脚……景元想起彦卿以前忧愁地向自己求助宝剑太多房间太小,他去实地考察,开门就差点被剑柄绊倒的惨案。


  右侧倒是意外地……找到了一丝不同。景元摸索着书架上的一本本高低不平的书,正中多数是云骑军的内部事务,往上是兵书正史,底下是剑器名录。景元轻笑着摇摇头,在神策府的房间里,这面墙也难逃一劫地摆满了剑。随即又想叹气,剑痴如彦卿,如今也不得不为工作琐事而让步了。


  案上摆着几页翡翠玉镇纸压住的白纸,边角被方才开门带进来的风卷起,像倒栽葱的人似的翻了个跟头。景元过去将白纸抚平,瞄到那摞整整齐齐的册子,云骑军登记名录。


  一来现在他不是罗浮将军,二来他也没有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的兴趣,寻着记忆中的位置,他往下一探,摸到一个小凸起,拉开抽屉随手捡了册话本开始翻阅。


  彦卿小时候就喜欢把话本藏在书桌抽屉的左边角落,用一大叠作业层层掩埋,自以为掩饰得非常好。


  景元就着一豆灯火翻了一页,默默对彦卿小时候藏话本的行为评价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交给夫子的作业最后可都是到了我手里的。


        -


  习武之人耳力过人,屋外传来叮铃叮铃的细碎声响时,景元将话本放回原位。


  和风铃一般细微,但尾调扬着少年人的活力,这是彦卿的声音。他早已过了佩戴长命锁的年纪,再戴已是不合适,却像是固执着坚持什么一般,将长命锁改了样式,仍然悬铃,走起路来还是熟悉的叮铃作响。景元打的那副被珍重地收入匣中。


  风铃,悬铃,就像要用铃声指引什么一般。


  彦卿开门,见到的就是这个若有所思的、满脸写着“我等你很久了”的景元。


  “云骑军有急事,需要我出面处理。”彦卿主动开口解释道,他开始一件件取下身上的小饰品,铃铛,耳钉,银锁,红绳……发带。长发如同浅金色的绸缎垂落下来,顺滑得如同一段柔软的水流。


  “符玄大人已经知晓情况,她说……说……说人话就是多养一个闲人也无妨。长期居住最好还是去地衡司重新登记一个身份,如果您有此意,我和符玄大人都会安排好的。”


  彦卿打量着景元的神色,试图从对方神色中看出些什么。可惜景元的时间与他齐头并进,纵然他长大了,景元的时间优势也依然是压倒性的,他依旧看不懂。不知景元是去是留。


  他又害怕起来,畏惧着一个还没发生的可能性,不等景元回答,便生硬地转移话题:


  “……有云骑军突发魔阴身前兆,十王司派冥差来对接,我跟着去了一趟。”


  他深呼吸一口气,眼神晦暗,语气艰涩,却最终决定开口。


  “将军,我曾经不相信,但是十王司中确实有您的名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最后景元仍然要走,至少,至少他想知道原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景元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直视着彦卿,直视那道审问的目光。从前小孩儿脸皮薄,看了一会就忍不住别过头去,方才说的什么事也一并糊弄了过去。可如今,这次,不再一样了。他的少年长大成独当一面的人,寻求答案的目光不再闪躲,如烈日灼灼,澄澈炽烈,他像被这目光逼到空无一物的旷野,四处苍茫,而日光避无可避,他很少有这样的体验。


  “彦卿。”他轻声呼唤少年的名字,“我的确是已逝之人,准确是逝去过一次的人。”


  他撩起一边厚重的刘海,露出那双常年被遮住的眼睛,那其中却不是彦卿熟悉的如雷霆威光般的鎏金瞳,而是……眼底泛着一片不详的红,缓缓流动,像岩熔,像躁动的汪洋,像撕碎理智的猛兽。


  景元淡淡解释道:“此身已是丰饶之躯,身堕魔阴,巡猎的祝福随之销迹。取而代之的是毁灭,于濒死中救了我一命,也造就了这幅危险的身躯。”


  “我不再是巡猎令使。自那以后做了巡海游侠,跟随列车一起周游星际。没能早点回罗浮是事出有因,抱歉。”


  景元放下手,刘海又如同一道厚重的帘子,将那一片瘆人的猩红遮得严严实实了。他做好了准备,彦卿问如何事出有因,他就回答这将军他做太久了,贸然回到仙舟,只会让符玄本就不太稳固的将军之位更加摇摇欲坠,因此他等了百年,等符玄根基稳固,成效初显,才敢靠近罗浮,看一看他守护了几百年的地方,在别人治下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彦卿要是问危险是指什么,他就如实回答,现如今他的确是魔阴身,就像你师祖镜流那样。不过他的魔阴身比镜流的安分多了了,心平气和,好好说话,不动武就无事发生。实在修身养性好魔阴,值得颁发魔阴身和平奖(如果有的话)。


  他想了许多应答,只是没想到一个都没用上,彦卿什么都没问。


  少年只是沉默地抬手,挑起帘子似的刘海,温柔地抚上他的眼角,问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痛吗?”


  “……”


  景元知道,按照套路他应该说不疼,一点都不疼。实际上这只红瞳在不发作时也仅仅是一只不方便示人的异色瞳罢了。可是他想起死亡与新生的那天,魔阴身发作的痛苦占据了全部的意识,他向来随和乐观,在那之前从没想象过脑袋里可以装这么多难过的事情。他好好地打扫进角落里的记忆反客为主,意识在脑海里扭曲成凌乱的线,无法思考,一遍遍回看着自己的不堪,最后连内容也不记得,只有混乱,和无处宣泄的悲愤。


  如果说巡猎是快刀斩乱麻,转瞬即逝甚至来不及痛苦。毁灭就更像是一场延时酷刑,刽子手尽情地享受犯人被折磨的过程。他在魔阴带来的狂乱中感到痛苦,这份痛苦却是毁灭星神的恩赐,便是从内到外、一场全程清醒的凌迟。事后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有一把刀在身体里面一刀一刀地剮肉,剮完还埋了个膨胀炸弹,像气球一样不停地膨胀,他的身体也像气球一样不停膨胀,最后一阵是撕断神经般的剧痛,通俗一点说,内部爆炸,但是人体。


  他在列车组上醒来,丹恒迟疑地告诉他,你现在的身体是丰饶和毁灭制衡的结果,和巡猎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丰饶给予他近乎永生的肉身,毁灭以近乎毁灭的方式夺去了意识的控制权。


  “……当时是很痛的。”景元握住他的手腕,纤细,柔软,和记忆中的触感一样。他带着这只手往下,摸到脸颊,鼻梁,唇角,触到嘴唇的时候彦卿像触电了一般想抽回手,景元放他的小鸟离开了。“但是我感谢它。正是这份疼痛让我意识到我还活着,还保留着人性。”


  “如今能看到罗浮太平盛世、海晏河清,彦卿也长成独当一面的剑首了,我很开心,真的。别难过,彦卿。毁灭是新生的开始,正如第一只飞鸟是从跃下高崖诞生。”


  他将瘦削的少年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好啦……将军回来了。”


  “你不主动,将军可就忍不住要抱抱你了。我说过在师父怀里是可以撒娇的吧?”


  “将军……”少年的声音在怀里闷闷的,“你这个坏蛋。”


  景元失声笑了笑。


  -


  景元最终还是辞别了列车组,善解人意的姬子小姐笑着送别他,列车祝福每一位选择了终点站的无名客。


  “丹恒的下属圆圆”在罗浮的记录里被悄无声息地抹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崭新的名字:姜均。


  景元拿到彦卿给他办的新身份证明时,彦卿正兴致勃勃地进行着每日例行的宝剑养护,他感到自己的沉默震耳欲聋。


  景元问:“彦卿,这名字是你起的吗?符卿什么也没说吗?”


  彦卿弹了弹擦得铮亮的宝剑,清脆悦耳,少年的声音也如这般:“当然!符玄大人嘛,我说这名字一无不雅,二又没有敏感词,怎么不能做名字了?符玄大人请不要剥夺人家正常的姓名权。符太卜听完,脸上阴晴变化了一阵,拂袖而去了。”


  “你啊,”景元递过另一把剑,拿上擦拭好的宝剑放回架上去,挑了几把顺眼的出来,“嘴皮子功夫倒是和收藏剑器一样登峰造极了,只怕仙舟上没人说得过你咯。”


  “这不是还有将军嘛。”彦卿吐了吐舌头,拭剑专用的软布四四方方叠好,迫不及待就要看景元今日“宠幸”了哪些宝剑。没办法,在景元面前他总是像个孩子。“谢谢将军!平日里彦卿看着宝剑们发愁,不知道挑谁出门,总是耽误不少时辰。有将军在就不用愁啦。”


  “那彦卿就出门了!”


  少年执剑而立,清晨的光影将他浅金色的发模糊成璀璨的白金,远处人工模拟的太阳缓缓生起。


  “路上小心。”


  景元慢悠悠地说道。


  御剑而去的少年回过头,朝他比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很快身影便在天边消失不见。


  景元从天边收回视线时,瞥见屋檐下的两串风铃,是彦卿挂上去的。


  愿此铃声,引君归路。


  彦卿小的时候,景元让他抬头,问,你看到了什么。


  小小的彦卿说,看到了天空。


  景元指了指神策府高高的屋檐,檐下有个小小的燕窝,景元特地吩咐过下人不要惊扰小鸟。


  他说,燕子要飞向天空,首先要学会飞出屋檐。


  他想彦卿早已飞出屋檐了,他用百年时间将小鸟残忍地推向高空,现在小鸟已飞得足够高,足够远——


  是时候回家了。


  小燕子飞出去再远,也还是要回家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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